METOO运动,从美国蔓延到内地,曾经困在黑暗中的影子走到了阳光下,以自己的方式向丑恶迎头痛击。沉默不是办法,而开口有一百种方式,有人付诸于公众,有人寄托于艺术。

林奕含以《房思琪的失恋乐园》选择用文学来做了结,而她——妮基·圣法勒,选择了用艺术,给这个世界还以颜色。

今年夏季,她的作品,即将登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妮基·圣法勒在工作中的肖像,年(左)

步枪射击,年,96x80x37.7cm(右)

年,法国巴黎,一位女性举起了手中的来福,对着画布开枪,“砰!砰!砰!”随即,颜料从破碎凹凸的枪眼中流出来,如受伤后的鲜血……这是女艺术家妮基·圣法勒的首个大型个展,她以如此暴力又独特的方式,朝自己曾经遭受的性侵暴力、男权压迫和世界不公,发出了自己的子弹!举世闻名的“射击艺术”就此诞生。

妮基·圣法勒用步枪作画

而她的艺术表现方式不止这一种,射击,拼贴,雕塑,她用她不竭的创作力和对女性身体、情感、身份的敏锐感知力和解构,用色彩斑斓的作品在世间留下回响。

自由之树,妮基·圣法勒,;48x50x54厘米。Niki慈善艺术基金会,Santee,美国。?尼基慈善艺术基金会

之后的40多年间,从她的手中诞生了一批巨型装置艺术,所有人在一个巨大母体中穿梭游弋;具有象征意味又色彩斑斓的胖女孩雕塑作品“娜娜”遍布各地;她在托斯卡纳的艳阳下,待了20年,以雕塑造出了一座“塔罗公园”。

妮基·圣法勒的塔罗花园

“这些画是受害者,代表的是谁呢?爸爸?所有男性?矮的?高的?胖的?我的兄弟约翰?或者就是我自己?是我亲手射杀了我自己,让自己重生。我是在向自己开枪,向社会的不公正开枪,向这个时代的暴力开枪,我以自我的暴力痛击,不必遭受内心的折磨,负重前行。”妮基如是说。

艺术的力量,让她在强烈的个人化女性主题表达之外,获得了心灵的治愈,放下了压力,寻找到了安身立命的舒适母体,也留下了传奇的一生。

反叛有理

年,妮基·圣法勒诞生于一个法国资产家庭,她的父亲是法国银行家,母亲则是美国望族。妮基本应该有着富足而快乐的童年,但因为遭遇了年经济大萧条,她的出生被全家族视为厄运,加上母亲终年为父亲的风流情史而抑郁寡欢,同胞姐弟们总是对她无休止的欺侮,没有人真正关心她,这些不愉快的童年回忆与妮基如影随形。

妮基·圣法勒和弟弟

这并不是最糟糕的,11岁那年,喝醉酒的父亲如牲口一般,丧心病狂地性侵了妮基,而得知一切的母亲却并无作为,用一句话将身心受伤的妮基推入深渊:“别说出去。”……因为畸形的原生家庭环境,弟弟妹妹因为抑郁相继自杀,而她成为唯一幸存的那一个。这种苦难她选择了埋葬在心里,直到几十年后她才对外公开。

她就像是生长在阴暗沼泽里顽强的花,无人诉说,就内心酝酿。她开始用一切离经叛道之举来反抗这个世界。

妮基·圣法勒摄影:HorstP.Horst,Vogue,年2月1日

她7岁时,随全家搬迁至纽约,那时她和上东区生活的女孩子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每周都要去大都会美术馆,在那里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艺术的巨大魅力。这也让她养成了一个习惯,去一个新城市,她总是参观艺术场所,如博物馆和大教堂,她对艺术的优雅、精致以及信仰的力量深信不疑。

而后,十几岁的她和很多文艺少女一样,开始阅读莎士比亚、陀思妥耶夫斯基,投入了文学的怀抱,并试图创作自己的小说,诗歌,在那时候她的女权意识也有所觉醒。14岁那年,她被就读的教会学校劝退,因为她把校园的雕塑上遮挡关键部位的无花果树叶漆成了红色,“那一刻我觉得我成为了一个女权主义者,我觉得女人生而伟大,也可以改变世界。”

NikideSaintPhalle于年出版的“生活”杂志封面

凭借姣好的面容和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18岁的她成为了一位时装模特,以一套纯白礼服亮相在《生活周刊》封面上。清丽又不可触及的冷艳,让当时的时尚圈惊艳,次年,她又登上了《Vouge》《时尚芭莎》的封面,风光一时无两,而她内心却清楚,只是在闪光灯前展示自己的脸蛋和品味,远远不够改变世界。

有如此多的激情和灵感,在经济独立之后,不安现状的叛逆灵魂逐步苏醒,18岁的时候,她和青梅竹马的玩伴哈瑞·马修私奔结婚,终于可以摆脱原生家庭的无尽痛苦和精神折磨,创作的种子也开始萌芽,开始生长。

治愈疗法

和马修的婚姻让她感受到了温暖和爱。后来当丈夫在哈佛大学学习音乐时,妮基进修表演专业。但在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两年后,因为生活压力和童年创伤,她逐步发现自己又陷进了原生家庭那般无望的漩涡中,23岁的她遭受了一次严重的精神崩溃,医院接受治疗。在医生的建议下,妮基开始把画画当做一种治疗方式——自如的变形,丰富的色彩,于是她放弃了表演事业,投身绘画。

创作中的妮基,年

“从长远来看,我的精神崩溃是件好事,因为我离开诊所的时候,已经成为了画家。”她在回忆录中写道。她拿起画笔毫无章法,却格外吸引人,在线条和色彩的自由奔放中,她靠创作的热情全凭自学,但她也在生活中遇见了第一个灵感缪斯。

圣家堂,位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首府巴塞罗那的天主教教堂,由安东尼·高第设计

在举家去西班牙旅游时,她遇见了建筑师安东尼奥·高迪的建筑作品——圣家堂,不同材料的拼贴,如同置身奇异的国度,玻璃在巴塞罗那的夕阳里闪着光,原来艺术就要以多姿绽放,给人快乐和梦幻的想象。如同醍醐灌顶,妮基开始了全新的创作,她的第一个自然艺术油画展览会于年在瑞士举行,当时的集合艺术经常以暴力的目标为特色,例如枪和刀,极具天赋和不羁风格,很快便得到了艺术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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