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岛国就免不了被烙上“岛国心态”、“岛国根性”这类词汇的印记,但以殖民历史为主和族裔文化旺盛的这个美丽小岛来说,似乎对“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缺乏从容之根性”这种内向收敛的社会文化特征免疫。美国人类学家鲁思·本尼迪克特(RuthBenedict)的著名作品《菊与刀》(TheChrysanthemumandtheSword)中阐述了日本民族性格不同于英国等海洋文化外向、冲破束缚、探索冒险的精神,而是一种被海洋隔离的农耕文化:保守、恐惧。与这些原生觉醒的岛国相比,毛里求斯民族更兼具海洋文化和农耕文明的特点,殖民主义的命令式冲击让毛里求斯没了发展选择,虽然少了引以为傲的发展史,但好在避免了发展中反复试探的纠结。对日本人描述中的“极其好斗而又温和、顺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的岛国根性全无踪影,在这里变成了“充满勇气、自信却又迷茫,天性乐观而且包容”的独特民族性格。

1、勇气、自信与迷茫

勇气与自信,就像是孪生兄弟。毛里求斯的出现本身就是大航海时代的产物,勇气何来无需赘言,自信则需要为历史所证明,而这些勇气自信踩踏下的失败与无助,则演变成了迷茫。所有这一切,造就了毛里求斯民族性格中勇于探求自然与人性、自信而又迷茫的一面。

中世纪航海家之所以在毛里求斯驻足的原因是因为在经过好望角的狂风巨浪以后,有这么一座比较大的岛屿可以供他们休息和补给,然后东方印度的满地金银就已经出现在航海家们的梦乡里,仿佛唾手可得;殖民者厌倦了欧洲的纷争,带来了甘蔗种植、航海业和造船业,来到世外桃源追寻发财新路和安宁;来自印度、中国、非洲的劳工也涌入这个岛上追寻梦想,盼望赚到钱能早日回家与亲人团聚。梦想与荣耀在这里汇聚,哪怕再多苦难与艰险也无畏。一方面,在东方寻找宝藏的航海家满载而归,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神话;白人农场主依靠奴隶血汗富得流油,毛里求斯也日渐成为非洲最富裕的国家之一,良好的基础使如此弹丸之地创造出日后的毛里求斯经济奇迹,傲视非洲,信心爆棚;另一方面,葬身海底的航海家、水手的骨骸、失落的驻守荒岛的士兵和殖民者、一批又一批没有实现梦想而迫不得已留下来的劳工,虽然来自不同族群,世界的不同地方,但是他们守望着一样无边的海水,一样思念故乡的亲人,再也回不去了,永远也回不去了。EdouardJ.Maunick在他诗选集《LesOiseauxdusang》(;英译“TheBirdsofBlood”)和《LesManègesdelamer》(;英译“TamingtheSea”)中就表达出了这种漂泊无根的孤独感,以至于到最后他完全放弃了感伤的追根溯源,选择在一个新的环境中重新开始塑造自己的性格。

类似的对人性的思考,在自然中冒险,在困境与矛盾中挣扎的描写在毛里求斯文学作品中俯首皆拾。NatachaAppanah的第一部小说《LesrochersdePoudred’Or》中反映了19世纪印度劳工在甘蔗地中日复一日辛劳,看不见希望的困境;LindyCollen年的作品《Boy》通过一个男孩经历过宗教、内心痛苦挣扎后自我发现的过程,同样反映了这种典型的文化性格。回过头看,这种原始自我发现与认识的过程似乎都能从毛里求斯作家经历中找到痕迹。

关于这一点的分析,毛里求斯20世纪著名作家、诗人和画家马尔科姆·德·夏泽尔(MalcolmdeChazal,-)的经历便是典型的佐证。夏泽尔于年前后创作的《思想》(Pensée)和《柔软的感觉》(SensPlastique)等格言集子,以其对人类、社会和自然的敏锐洞察力和独到阐释而名震一时,为其在法语文坛赢得了“自由思想者”的美名。此书后由翻译家IrvingWeiss译成英文,在英美文坛继续发挥着影响,至今仍被列为畅销书之一。但是,或许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一辈子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作为农业学家呆在毛岛的甘蔗种植园里的。夏泽尔大学学的是工程专业,后来从事的是农学和电信工作,这本与文学风牛马不相及,但或许是这里独特的性格特点给了他独特的灵感。《快乐岛上的天才》书中记载,夏泽尔小时候生性孤僻,每逢长假总是随父母去海边游泳和出海,尽情释放天性。他在书中写到:“大海/无限的琼浆被有限的浪花包裹着/浪花是海水的一部分,密不可分/同样的,有限亦是无限的一部分/无尽的大海的浪花/折射出的是意识”或许正是毛里求斯的原始美景与独特性格赋予了夏泽尔和那么多作家无限的想象力、天赋与自我发现的动力吧。

当然,海岛天然的屏障和不发达的信息传递时代虽然切断了与原发文明的联系,却在客观上起到了保护的作用,促进了族裔文化的相对独立的传承。因为当人被困孤岛又不见希望时,精神上的归属性便成为仅次于生存属性之外最重要的部分,这便也是族裔文化生命力如此之强的重要原因。于是今天在岛上可以看到中华文化中在世界上保护得最好的客家文化,从习俗到语言,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吴伯雄曾说,这是我走遍世界听到的最纯正的客家话;任何一个周末在圣水湖旁漫步,你都能见到印度裔一家老小几十口到湖边朝拜小聚;每天固定时间清真寺中响起的阿訇洪亮的念经声,纵使如今西方快餐文化如何盛行,家族与传统仍旧占据着毛里求斯人生活中重要的部分。

2、乐观与包容

山羊皮制成的拉瓦纳手鼓(ravane)拍起来,马拉瓦纳木沙盒(maravann)沙沙作响,三角铁清脆的声音在海边回荡,姑娘们赤脚露脐,手牵着的长尾花裙与跳动的篝火应着节拍,什么酒都不需要,脸上就面色红润,最吝啬表情的人也满是笑容。

毛里求斯有一句名言:“每一个毛里求斯人都是在塞卡舞(Sega)的伴随下长大的”。听惯了TiFrere、Kaya、Menwar、EricTriton等经典塞卡曲目,感受着曲目中洋溢的欢快的灵感和希望,很难想象这原本是表现黑奴穷苦生活的舞蹈。是因为地处在非洲这块神奇的大陆,乐观总是会传染?还是因为每日对着蓝天白云,沙滩大海,美景总让人忘记悲伤?长谷川如是闲的《日本的性格》一书中就把“由于天灾频繁影响缺乏悠闲气质”归纳成为日本人性格中很重要的短处。而在毛里求斯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因为包容所以乐观的天性,仿佛是被上帝眷顾的自豪,这一点可以从众多毛里求斯著名画家作品中非常直接的体会到。

走遍岛上各处的画廊,无论是KhalidNazroo、VacoBaissac还是AmritaDyalah、Nitatreeboobhum的作品,很多创作的灵感都由毛岛独特的风景和生物激发而来,所以艳丽的色彩和似曾相识的景与物总会让人感觉到一种独特的毛里求斯韵味。

上文提到的夏泽尔年才开始在立体派大师、法国画家乔治·布拉克(GeorgesBraque)的建议下开始作画,和许多毛岛画家一样,美景依旧是其主要的创作题材,在其超现实主义笔触之下流淌出五色杂呈的海洋、橙色的帆船、蓝色的椰树还有红绿黄相间的远山。很多人都不能相信一位年近50的中年人会有如此“幼稚”的画风,正如很多人都认为毛里求斯的雕塑与绘画过于简单和写实、毛里求斯没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只是族裔文化简单拼凑的看法一样,但是毛里求斯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七色土少了任何一种颜色,就不再是最为独特的了。世界很大,但是能够抓住的东西其实很少。省略过多的复杂和功利主义,才是生活,才是世界本身的样子。这种包容的心态使人心胸宽广,更为自信与乐观。但正如夏泽尔所言,“女人让男人变成诗人,而孩子使人成为哲人”。

久居毛岛,会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毛里求斯民风中海风一般的清新,会逐渐地被毛里求斯的文化唤醒内心中更为纯净的自我。可能正是远离尘世的喧嚣,常伴纯净的美景与人,那么多作家、诗人、画家才能触发无尽的灵感。圣-皮埃尔的“保罗与维尔贞妮”中那不朽的爱情故事可以佐证。

《天堂原乡》是中国驻毛里求斯大使馆外交官集体编著的一本关于毛里求斯的文化读本,全书用细腻深邃而清新的笔触介绍了毛岛的社会历史、风土人情。年首次出版即广受好评,年再版。近年来,随着中国来毛游客数量不断攀升,中国人对深入了解毛里求斯有了更多的好奇和期待。为回馈读者,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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