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艾斯勒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自由发_圣皮埃尔概况

文丨艾斯勒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自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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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安·艾斯勒RianeEisler对男性中心论前提的挑战

产生于18世纪启蒙运动的观念，实际上只有部分是新的。扎根于我们在前几章考察过的深远的过去之中的这部分观念，是男女合作的观念：适合伙伴关系而不适合统治者的社会组织制度的观念。这些观念在启蒙运动时期在诸如夏特莱夫人和若弗兰夫人这样一些妇女的文化沙龙中获得了新的发展，以更现代的形式重新出现。首先，在这么多世纪的弃置或误用之后，对于少数有教养的精英来说，它们只不过是新奇的、理智的消遣而已。但是，通过更好的大众传播技术，如印刷机，以及后来又通过大众教育，这些观念——它们并不符合一种统治者的社会模式——开始到处被复制。

这些观念中最早而且最重要的一个是有关进步的观念。因为如果宇宙并不是如宗教教义所断言的一个由一位万能的神所控制的永恒不变的实体，而且如果“人”毕竟不是根据上帝的形象被创造出来的，那么，改造自然、社会和“人”就有了现实的可能性。这是那些证明西方文化的伟大突变就是用世俗观念代替宗教观念的人所常常强调的一个观点。但是被忽略的一点是，被抛弃的不是宗教，而是静止和等级制的社会秩序是上帝的意志这种男性统治的诺言。①

年，当圣皮埃尔神父写作他的《关于人类理性不断进步的观察》时，他表达了——也许第一次以这样明确的术语——人类有“无限远大的进步生活的前景”这种观念。②这种关于有无限的机会在我们的地球上改进社会和个人生活的观念，是对基督教信仰的彻底否定。基督教信仰认为，这个地球是一个试验场地，在这里，人类在神的计划的指导下，为了他们不是在这个地球上的、而是在来世的最后命运接受培养和训练。不再支持独裁主义的现状，而是支持永恒进步的人类理想和抱负，这种进步乃是实际上早在18世纪和19世纪就已经出现了的法律、社会和经济进步的重要组成部分。

平等和自由这两个相关的观念，也表现了与男性统治意识形态的根本决裂。托马斯·霍布斯于年在他的《利维坦》一书中已经写到：“大自然所创造的人类在肉体和精神能力上是如此平等，以至于……把所有人集中起来加以考虑时，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不严重到一个人因此可以要求他本人的任何利益，而另一个人则不能妄求这种利益。”③

18世纪法国哲学家让·雅克·卢梭写道，人不仅生而自由和平等，而且这是一种授权他们“砸碎他们的锁链”的“自然权利”④——这种关于现实的观点必然是美国和法国革命的核心观点。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断言，在同一世纪的英国，这种“自然权利”属于妇女和男人——这必然是仍在进行的女权主义革命的核心观点。⑤

接着在19世纪，奥古斯特·孔德论述了实证主义和人类发展的规律。约翰·斯图尔特·米勒论述了代议制政府最适合培育合乎需要的道德和理智品质。卡尔·马克思——他的主要影响在于第一个发现了前男性统治的时代——论述了无阶级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自由发展的条件”。⑥

完全压倒这些世俗哲学家之间的许多差别的是共同的反男性统治的设想：在适当的社会条件下，人类能够而且应当生活在自由而公正的和谐中。换言之，虽然并没有用那些术语明确表达出来，但是，这些妇女和男人所预想的，是一种伙伴关系的、而不是统治者社会的可能性。

当时与现在一样，人类这个术语通常相当于“男人”或“男性”。因此，新的18世纪和19世纪所许诺的人权一般被认为只适用于男人。事实上，这种许诺开始只是给予白种的、自由的和有财产的男人的。然而，随着这些基本的意识形态与过去的决裂，社会现实同样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这种变化深刻地影响了所有妇女和男人的生活。

首先是美国革命，接着是法国革命向王权制度——许多世纪以来一直是男性统治的社会组织的基础——提出了挑战。在越来越多的人的心目中，平等、自由和进步这样的词代替了像效忠、秩序和服从这样的词。在大多数西方国家中，共和国逐渐代替了君主国，世俗学校代替了教会学校。而且较少独裁的家庭开始代替严格的男性统治的家庭；在后一种家庭里，父亲和丈夫的话就像国王的话一样，一直是绝对的法律。

今天，继续削弱家庭内部的男性统治，被许多人描述为家庭内部危险倾向的组成部分。但是，逐渐侵蚀父亲和丈夫的绝对权威，乃是向更平等和公正的社会前进的整个现代运动的一个基本前提。正如社会学家罗纳德·弗莱彻——少数集中研究这个基本观点的人之一——在《家庭及其未来》一书中所写的那样，“事实是，在整个社会的重构过程中，现代家庭已经成为向社会公正的中心理想靠近这一更大过程的必然组成部分”。⑦

最近一部阐明这些基本的、但仍然被普遍忽视的心理历史动力的著作是伦道夫·特朗巴赫的《平等主义家庭的兴起》。⑧他证明，现代平等主义家庭在英国比在欧洲大陆出现得更早，这一事实可能是解释为什么英国不像法国、俄国和德国那样在18世纪和19世纪出现暴力反对君主制的动乱的一个重要因素。他的研究证明了，英国统治阶级家庭中妇女力量的兴起如何在统治英国的男人中引起了重要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促使这些男人更愿意接受社会改革，例如，接受议会政府，而君主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的首脑，这与俄国、德国及法国的国王仍然保留专制制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①理安·艾斯勒和戴维·洛耶：《开创自由》（正在写作中）。

②圣皮埃尔神父，转引自玛丽·比尔德：《妇女作为历史上的一种力量》（纽约，麦克米伦出版社，年），第页。

③同上，第页。平等派——年支持克伦威尔革命推翻英国君主政体的一个教派——也认为：“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而且像生而平等一样，每个人都拥有同样的财产、自由权和自由……每个人都天生是国王、牧师和预言家。”

④让·雅克·卢梭：《社会契约论》（纽约，哈夫纳出版社，年）。

⑤玛丽·沃尔斯通克拉夫特：《维护妇女的权利》，载于《女权运动：基本历史著作》，米里亚姆·施奈尔主编（纽约，文特奇图书公司，年），第6—16页。

⑥关于孔德，参看艾肯：《意识形态的时代》，第页。关于穆勒和马克思，参看奥尔伯里·卡斯特尔：《现代哲学导论》（纽约，麦克米伦出版社，年），第，页。

⑦罗纳德·弗莱彻：《创造现代家庭》，载于《家庭及其未来》，K·埃利奥特主编（伦敦，J·和A·邱吉尔出版社，年），第页。

文章来源：《圣杯与剑——“男女之间的战争”》理安·艾斯勒著；程志民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发行.年11月第二版.

北土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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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NIE、廖婵慧、奥莉维亚